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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我和我的母亲】(7) (第16/22页)
这逼从小擅于熘门开锁,听说去年蹲进了周村监狱。 屋子里一股水泥和生石灰的味道。 房顶西北角有几道水痕,后窗沿更甚,土黄色的污迹直接连到地上,像谁沿 窗撒了一泡尿。 进门我便直奔床铺,掀开凉席,床板光熘熘的,屁都没有。 拿起不锈钢碗,细细端详,也只能瞅见一张扭曲的脸。 打开抽屉,还是那几张旧报纸。 我深吸口气,走向贴着东墙的深红色立柜。 这是组合柜的一部分,八十年代结婚的标配。 通体条状斑纹,像爬满了鱼的眼睛。 两扇立门中间嵌着长方形的镜子,边角画着类似牡丹的玩意,顶部正中写着 草书「百年好合」。 另一套矮柜一直扔在我家楼上,大前年搬家时才处理掉。 柜门一开,樟脑味便扑鼻而来。 左上是一床褥子,裹着床单,看起来挺干净。 右上是床粉红色的薄被,成色很新。 下面有半提卫生纸,一本旧挂历,靠边立了张凉席。 此外就是堆脏衣服,满是泥点。 我觉得这些衣服是父亲的,却又不敢肯定。 因为父亲出事后,母亲就把养猪场的几床被褥弄回家拆洗了,不可能唯独撇 下这些「职业装」。 抱住那床褥子时,我忍不住闻了闻,除了樟脑别无他味。 放到床上,缓缓摊开,蓝白格子的粗布床单露了出来。 真的很干净。 我掀开床单擞了擞,什么都没有。 这才心安少许,在床上坐了下来。 垂头的瞬间,大滴汗珠砸到地上,嗒嗒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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